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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十六章 残酷的现实(一)
 “瑾儿,你爹或许有可能是被人下了百散而身亡的,”蓝枫终将那残忍的话挑明了“而这个人不是你二娘便是你妹妹钱玉。睍莼璩晓”

 “不可能,”钱瑾脸色瞬间苍白,颤抖着双,连声音都在发抖。

 “你必须接受这个现实,你见识过百散的厉害,你爹的死肯定是身边的人所为,由不得你不相信,”蓝枫盯着钱瑾看,她已失了主张。

 “没有理由,她们害死我爹有什么好处。”

 “人为财死,鸟为食亡!”

 蓝枫的话让钱瑾险些站不住了,她后退了一步,跌坐在凳子上,显然她已认为他没有说错,可是…钱瑾的泪如珍珠般洒落,深一口气后说道“我爹就她一个女人,她怎么可能蠢到给我爹下毒,万一被人发现,那可是杀头的罪。”

 钱瑾这么想无非是不想承认自己的爹遇人不淑,更甚者是当初自己曾一度傻到以为只有她们两个亲人。

 “瑾儿,有些事情不是你想不可能就不会发生的,”蓝枫放缓语气,仿佛大声一点都会惊吓到她一般“如今局势不稳,我们与蛮族之间关系剑拔弩张,而百散和情蛊在这里出现,极有可能说明蛮族的人已隐藏在明州城,他们在这里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,最危险的是有人与外敌勾结,而我们却还不知道这人是谁。”

 钱瑾丝毫不觉害怕,淡淡地说道“你的事情我不敢兴趣,我想知道怎么样才能确认我爹是中了百散,这手绢不足以证明。”

 “开棺验尸。”慕言抢先蓝枫回道“这是最直接的办法,而钱瑾,你最好想想清楚,如能确认你爹的死因,对我们是极大的帮助的。”

 “慕言!”蓝枫意料不到慕言会在这个关头在钱瑾的伤口上撒盐。

 慕言撇撇嘴,无趣地嘀咕道“我也是为了你好,若真是的话,直接拿人就是了,岂不是更为简单。”

 蓝枫不予置否,慕言所说不无道理,他怜惜地看向钱瑾,她会答应吗?

 开棺验尸,开棺验尸,钱瑾的脑中盘旋着四个字,她甩了甩头,抬头对上蓝枫的眼眸“你是不是早就由此打算了,接近我也是为了这个目的吧?”

 “瑾儿,你误会了,我…”蓝枫恨不得咬烂自己的舌头,一种无从遁形地感觉笼罩着他,难怪她会误会,要怪就怪自己当初给她造成太深的伤害了。

 “已不重要了,”钱瑾似乎再下一个艰难的决定“你们死了这条心吧,我不会同意的,而且我爹的死与你们无关,我也不想与你们再有什么纠葛。”说完,起身站了起来,经过蓝枫的身边时,清冷的眸子里没有他的倒影,这让蓝枫的心如撕裂一般地疼。

 “从此桥归桥,路归路,望君安好,”钱瑾站于蓝枫背后,冷冷地撒下几个字,蓝枫顿觉浑身冰冷,如身坠万丈悬崖。

 “这…”慕言看着钱瑾进了正屋,急忙问道“枫,你怎么连句话都不说?”

 “别为难她了,”蓝枫撂下寥寥几个字,大步流星起出了花厅,留下睁目结舌的慕言,他及其郁闷地说道“这人都回来了,皆大欢喜不是更好吗?”

 皆大欢喜?正屋里的钱瑾听了讽刺一笑,冷哼道“我钱瑾可不是你不要则休离需要则和好的人。”

 很快,天色大黑,明亮的月光从窗棂处钻了额进来,钱瑾蹲坐在炕上,就连晚饭都给拒绝了,她回想着蓝枫与慕言的话,冷得缩成一团。

 第二,曹妈妈在门外等候差遣,可是过了巳时都未见钱瑾让她们进去,便敲了敲门,叫唤道“姑娘,您醒了吗?”

 正说着,蓝枫从门外回来,刚好听到曹妈妈的声音,急忙问道“怎么瑾儿还没醒吗?”

 曹妈妈正要摇头,便听见屋内传来声音“妈妈,你进来吧。”

 曹妈妈对蓝枫屈了屈膝,推门进去了,蓝枫痴呆呆地望着那扇合拢的房门,站那儿许久许久。

 进了屋,曹妈妈见钱瑾已梳妆完毕,羽蓝色拽地仙裙衬托出她婀娜的身段,银丝绣成的枝千叶海棠花上白色珍珠散发出莹润的光芒,如星光般闪烁,让她看上去光霞,金丝镂空珠花紧紧地贴在墨黑的发髻上,红翡滴珠凤头金步摇垂于一侧,动一下则妩媚地摇曳着。

 “姑娘,怎么不让奴婢伺候你?”曹妈妈有些手足无措,毕竟她也隐瞒了蓝枫的身份。

 “不能什么事情都指望你们,”钱瑾明一笑,眼底略显发青,可依然挡不住她的光彩“一会儿你陪我上街走走吧。”

 曹妈妈喜出望外,问道“姑娘,您不怪我?”

 钱瑾笑着摇头“妈妈多虑了,你是你,他是他,我怎会怪你?”

 曹妈妈松了一口气,又问道“您是在屋里用饭还是出去吃?”

 “出去吧,”钱瑾没作思考道。

 “嗳~”曹妈妈笑着应下,脚步轻快地出了屋,给她端早饭去了。

 钱瑾紧随其后,刚踏出门槛一眼就看到一身蓝色长衫裹身的蓝枫,她立刻别过了头,蓝枫见如此如此明的钱瑾,心漏了一拍,望了一眼便回了厢房,见到她安好便足以了。

 曹妈妈伺候的更为殷勤,左右布菜不说,还说着好玩的事儿给她听,钱瑾只听不语,吃完早饭之后,她簌了口,说道“你们同我出去走一走吧,”说的是曹妈妈和石榴。

 能出去玩,石榴自是高兴地手舞足蹈,天喜地地到院门口,让周乾准备一下。打从钱瑾被绑架之后,出门都有周乾在一旁保护着。

 坐上马车,出了莲花弄,曹妈妈问道“姑娘,咱们这是去哪里?”

 “钱记米铺。”

 钱记米铺,明州城无人不知,以往的每年冬天,钱老爷总是开仓救济受冻的灾民,得了极好的名声,米铺的生意也一直红红火火地。打从钱瑾拿了那二十万两的银子之后,米铺的事情便不再过问,那是爹的遗愿,留与凌夫人母女过活之用。

 拐过两条街,便到了钱记米铺,石榴为钱瑾掀开车帘子,伸手让她扶着下来。

 物是人非,钱瑾看到钱记的新招牌正风摇摆,叹息之间,出来一位陌生的男子,他殷勤地招呼道“这位小姐,有什么需要?本店有上等的粳米,价格公道,物美价廉。”

 听着口气,像及了米铺的掌柜,可钱瑾皱眉问道“你是…。”17745706

 “在下是米铺的掌柜,姓江。”江掌柜作揖道。

 钱瑾依稀记得,这米铺的掌柜原本钱发,可后来钱老爷卧病之后,钱发便去钱宅当了管家,这掌柜便换成了钱发的连襟刘能。

 “之前我来过这,是一个叫刘能的掌柜,他怎么不在?我与他说好的,府中有需要便来找他,”钱瑾试探地问道。

 江掌柜以为钱瑾有大买卖,便谄笑道“小姐好久没来吧?刘掌柜病了,已离开米铺,在下也同样能为小姐效劳。”

 奇怪,钱瑾腹诽道,那刘能的年纪才三十多,怎会病了?

 “小姐,您里面请,”江掌柜做邀请的姿态。

 钱瑾提裙进了米铺,熟悉得犹如昨刚来过,可是她觉得很不对劲,仔细望了一圈之后,发觉自己不认识所有的伙计,这到底是怎么了?

 “姑娘,您瞧瞧,这是我们新上柜的米,保证您吃了还会再来买,”江掌柜推销着,没有留意钱瑾的心不在焉,等他介绍完之后,她便随便买了一点米,等搬上马车之后,她让周乾根据她的吩咐走,去的地方便是刘能的家。

 想当初,钱老爷带着钱瑾是效仿了刘备,三顾刘能的家,才请他出面当掌柜,因此认起路上路。

 在这接近于郊外的地界上,几间灰瓦房显得有些破败,钱瑾让石榴去叫门,不一会儿就出来一个装扮朴素的夫人出来“你们找谁?”

 “刘大婶,是我,”钱瑾认得此人便是刘能的子。

 刘大婶一下子没认出来,疑问道“你是~~~~”

 “钱瑾,”钱瑾自报家门。

 儿下话挑或。“大小姐,”刘大婶喜不自胜,含着泪将钱瑾进了门,进了屋之后,一股子霉败的气息扑面而来,屋里不时地传来咳嗽的声音。

 “当家的,你看看谁来了,”刘大婶高兴地喊道。

 “是谁啊…”随着咳嗽声的越来越近,钱瑾看向房门处,这时出来一个瘦的男子,他正用一双浑浊的眼睛打量着来人。

 “能叔,”钱瑾走了上去,在刘能的面前停了下来,这与当初那微微发福的人根本不像是同一个人啊。

 “你是?”刘能定定地看着钱瑾,不消一会儿功夫,他便认了出来“大小姐,是你!”整个人激动地猛烈咳嗽起来。

 “听说您病了,我便过来瞧瞧,”钱瑾眼内微微有了意“可瞧了大夫没有?”1cst4。

 “瞧过了,只是咳嗽而已,吃了药就会好些,”刘能着气说道。

 两人在厅内的八仙桌前坐了下来,刘大婶忙活着上茶,钱瑾笑着道谢,相谈之间,她得知刘能已病了差不多两个月,身子因着这病渐消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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