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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章 Ⅱ
 不用“毒煞”下手,身为“野种”的他,早已后悔到了极点。

 “找我有什么事情?”

 回到自己临时府邸的大厅里,欧明炳看着夏侯镜月把所有值钱的、不值钱的摆设统统砸个光。“七煞”之中,个性最别扭、狠的就属夏侯镜月,所以只要其不伤及无辜,欧明炳也任他去发

 直到半小时候过去“毒煞”把所有能砸的都砸了,连椅子都没剩下半张,整个大厅全毁,而他也终于没什么力气继续发疯以后,欧明炳才召来侍卫命令他们收拾残局,再将其带往书房问话。

 “昊天让我带话给你,暂时不要继续出兵攻打。”夏侯镜月倒了杯茶给自己,基本上也能料到欧明炳听完以后的反应。

 “将能而君不驭者胜!”欧明炳少见地皱起了眉头,语气中有明显的不悦“什么时候出征在外,军中事务由得他过问了?你回去告诉他我不会听的,有本事让他把我这个主帅撤了亲征!”

 “该死的!你少对着我发脾气!”夏侯镜月抬起碧绿的眸子,狠瞪他一眼“我暂时不回支了,你当我这么远从王都跑来很有趣是不是?就算能幻影移形,沿途各大城市的结界还是需要停下来,跑一次就够累了!”

 “嗯哼,你到是很能对着别人发脾气!”欧明炳还记得其方才的冲动行事,要不是他及时赶到,真不知道那个年少的青龙王子会变成什么样子“够累?那刚才是谁砸了整个大厅?你若体力好点,岂非整座府邸都被你拆成碎片了?”

 “欧明炳!你什么意思?”夏侯镜月“砰”地一声将茶杯摔在桌子上,脸色立时变了。“霜出这种事,你还如此护着青龙的那个野种,别人可不讲你好!”“镜月,四千年来你几时见我不分青红皂白地对人下狠手?”

 欧明炳平静地看着他,夏侯镜月离开妖魔界的时候年纪最小,又被永生局限而无法长大,因此他们几个对他自来纵容。久而久之,不知不觉中就养成了其气焰嚣张。飞扬跋扈,一个字说得不中便立即狠下杀手的乖戾个性。

 “青龙军如此对霜,你会抓狂。难道我方这么对赛提沙王子,青龙军便不会发怒?别等到战争结束后。双方换的不是战俘地人,而是尸首!”

 “那你的意思是不是说。只要霜不再在青龙军手里了,赛提沙便可以任我处置?”夏侯镜月瞥了他一眼道。

 “什么意思?”知道夏侯镜月不会没有根据地假设,欧明炳隐隐嗅一丝阴谋的味道“除了你还有谁来战场了?”

 “传出这种不堪的流言,你是了解无痕的为人的,该知道他会做出什么决定。”夏侯镜月闲地呷了口茶“务观已经过去那里了。对你来说,也许每一场战斗的胜负最为重要,但是对于我们几个而言,没什么比好友平安地活着更重要。”

 “无痕打算劫营?”欧明炳的眉头皱成了“川”字。沉默半晌后他问道“昊天呢?他又为了什么事叫我暂停攻击?”

 “武煞”地个性最为沉稳持重,他当然不会把此时夏侯镜月的暗讽放在心上,亦知道安陵无痕就算冒险劫营,在行动前也必会计划周详,决不可能只凭一时意气去送死。何况司马务观也已来了,但劫营一事毕竟异常凶险,且雷昊天那里又…

 “前几天冢越王德威卡来找昊天,说他有办法让昊天进入沉默森林。你也知道,陵尘在信上说得到麒麟王印以后,昊天应该有资格进去,但是这八年来,他想尽办法,每次却都会只会绕回到入口处,简直就好像是把他划到了冢越一方般。”

 “既然冢越王德威卡有办法让昊天进入。为什么到现在才帮忙?”欧明炳低首沉思了半晌,抬头问“纵横怎么说?”

 “纵横看过德威卡拿来的法器,的确充满了力量--不是我们有地那种纯粹的魔法力量,而是神力。”

 看到欧明炳质疑地眼神,夏侯镜月很肯定地点了点头。

 “的确是神力,德威卡说是妖魔王给他的,你也知道希瑟那个恶劣的家伙,当年尧没回到妖魔界之前,陵尘说是只执掌麒麟领地,但毕竟手中握有天脉和一半的人脉。如果说希瑟担心他过分欺王其他的王,而给予他们一些法器也不是不可能。”

 “的确,在尧没有回到妖魔界以前,这个世界必须保持各方力量间的平衡。而尧回来以后,只要力量一觉醒,那些人就算有法器也敌不过他们两个联手,但德威卡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拿出来,他要我们拿什么做代价来换?”

 无事献殷勤绝对不会有好动机,这道理谁都清楚。欧明炳的问题问得很现实。因为对于他们八人而言,冢越那派从来不是可靠同盟方,相信对方也必定是这么认为的,所以这种情况下还会主动提供好处就太不正常了。

 “德威卡要昊天进入之后告诉他,陵尘是不是在里面。他自问身为冢一派地领头者肯定进不去,而昊天有麒麟王印,配合法器使用,说不定还有可能。德威卡想知道陵尘失踪那么多年,是不是出了事于沉默森林沉眠,或者别在它处。”

 “仅仅这样而已吗?”

 欧明炳微微挑了挑眉,心中依然觉得有哪里似乎不太妥当。

 “知道了又如何?从陵尘留的那封信来看,池子的水应该只有他与尧才能通过。如果陵尘真的那里,冢越王注定也只能等陵尘醒来,难不成德威卡还有在陵尘醒来之前毁了他?”

 “即使无能为力,总还是想知道的。”

 夏侯镜月不甚在意地说道,他向来不喜欢费脑子的事情。

 “也算人之常情。前几天昊天和纵横彻夜把各种可能都想了一遍,觉得这件事对我们应是没有害处,充其量各取所需而已。所以过两天子敬和纵横会陪昊天跟随德威卡一起去沉默森林。”

 “昊天叫我暂停攻击,是不是想等他进了沉默森林,出来后再做定夺?”

 近三十年前,尧跟随陵尘一起回妖魔界,他们为何会无缘无故地失踪?天帝究竟布了什么局?陵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?尧又在哪里?唯一知晓真相地希瑟又不肯透一点口风,任凭他们回来在一团雾里摸索。

 欧明炳知道八年来。己方地人无时无刻不在焦虑提心吊胆中。这一次,幕后黑手是比他们四千年来所有遇到过的对手都更强大的神祗。进入沉默森林或可发现些许当年的蛛丝马迹,帮助他们找到尧的所在,雷昊天同意跟德威卡合作也无可厚非。

 只不过关于法器。陵尘在信里并未提及,所以也不清楚德威卡说的是真是假。欧明炳叹了口气,又猜测可能由于法器西峰就是用来抵制陵尘的,因而他不知道也正常…想来想去还是一团疑雾,看来事到如今亦只有冒险相信一下冢越王的话了。

 “没错。”夏侯镜月挥挥手,打了个哈欠“我地房间在哪里?”

 欧明炳从沉思中回过神来,看着夏侯镜月疲惫地神色,淡笑了下。他知道对方之前持续赶路,一到达又因流言而冲去找青龙王子算帐,被他阻止后更是以毁了整个大厅来发。夏侯镜月的体质不像他们几个那么好,此刻体力应该是快透支了。

 “我带你去。”

 青龙的军营里“媚煞”还是每天晚上一到时间就被带到黑衣将军地帅帐内“侍寝。”

 西门霜双说抱,优雅地靠在奥希斯的案前,看着那个男人逐步除下一身地铠甲。这个已经是每晚都会例行发生的场景,不过就如同第一夜一样。黑衣将军始终没有动她,照其原话来说是他从不勉强女人。

 有时候,人真的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。西门霜在内心感慨着。若黑衣将军真碰了她,自己定会恨他入骨,做梦也想着把其挫骨扬灰;但当奥希斯完全只把她当计策中的一个道具摆设来使用,她竟然开始想去检讨本身的女魅力跑哪去了。

 “做什么那样看着我?”不知何时,黑前将军走到他娇美的俘虏身边,挑眉问道,这女人的目光利得像是要把他解剖了。

 “我在想,青龙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。才能令你忠心耿耿的为他效命。”

 西门霜甩了下金发,她当然不会白痴到把刚才无聊至极地瞎想如实告知,而现在的这个疑问同样在她心里盘旋了很久。

 黑衣将军的外表正经起来很具威严,可有时开朗又风趣,能和手下的将士们打成一片。不过“媚煞”看得出他内心有着非常寒的一面,下手狠毒而毫不留情,随时随地可为他想得到的利益而伸出利爪,撕碎阻挡在其面前地一切障碍。

 这样一个人,竟然会将效忠青龙王视为他最想要的“利益”半点都不容轻忽。那天她只是随口嘲讽了句,那个在封住自己魔法力的银链上雕刻花纹的人绝对是变态,有谁会在为俘虏准备的锁链上费尽雕花,就见奥希斯的脸色陡变,然后…

 “喂,你跟青龙王之间有暧昧的流言该不会是真的吧?”没等奥希斯回答,西门霜眯了眯紫红色的眼眸,口而出。

 “咦?”奥希斯先是怔了下,继而大笑起来“老天…我知道有这种流言存在,但没想居然都散播到其它领地去。我说,你们麒麟的情报部门就光会搜集类似地东西吗?难怪会打败仗。”

 “没关系,继续讽刺!总有一天会让你付出代价来!”

 西门霜拨了拨长发,很有度量地微笑道。光凭黑衣将军此时的反应她也知道流言是错误的,不过如此的忠心度倒是让她想起一个人来“媚煞”的脸庞浮现出不怀好意的笑。

 “咳,我以前曾遇到过跟青龙王很相似的人。”

 “哦?”奥希斯在她面前站定,顺着其意思接口。虽然明知眼前的女子有张能毒死人不偿命的利嘴,但他还是很好奇那个所谓跟他们陛下十分相似的人。

 “以前我有个朋友,身边常常会纳一些性格极其乖戾,却对他莫名忠心的人。而我们称他为--训犬师。”西门霜微一挑眉,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“既然青龙王跟他有些相像,你的忠心也就不难明白了…唔!”

 又来了!西门霜翻了个白眼,意料之中霸道的吻准确无误地落到她的上。自从那夜,她无意间侮辱了打造这条链子的青龙王,结果跟被惹恼的黑衣将军有了第一次接吻后,这人男人便仿佛养成了习惯,时不时地会夺走她的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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