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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章
 破晓时分,一切黑夜所带来的蒙和幽暗瞬间消失无踪。

 山外,叶上珠盈盈,山内,柴火余烬袅袅。

 他占有似地紧搂着芍葯,沉沉地入睡。

 芍葯原本紫青色的嘴恢复了淡淡血,脸蛋虽然依然苍白,但是总算离了昨那种骇人的惨白泛紫。

 良久,沧首先醒了过来,第一个直觉反应就是查看芍葯的情况。

 他小心翼冀地半坐起身,爱怜心疼地审视着她疲惫的模样。

 他松了口气,因为她的气已渐渐趋于正常。

 轻轻地将她挪放在干草堆上,他体帖地为她盖上了衣衫。

 他必须去弄一点吃的来,芍葯这般清瘦憔悴,又是大病初愈,怎么得起空腹的折腾呢?

 沧悄悄地离开山

 就在他离去之后,芍葯飞快地睁开了眼睛。

 她虚弱地撑起身子,表情既脆弱又哀伤。她必须趁他回来前离开这儿,回到柳树胡同的家。

 然后收拾包袱,永远离开这一切。

 什么武林寨,什么唐门、蓝门,什么仇恨…一切都滚离她远远的。

 芍葯慢慢地扶着岩壁站了起来,尽管虚软的双腿依然不怎么听话,但是她咬着牙克服一波波袭来的晕眩。

 只是走没几步,她就整个人瘫倒在地上,气吁吁。

 她陡然笑了起来,对自己沦落到这个地步感到既可笑又可悲。

 几天前她还无忧无虑,沉浸在甜蜜的爱情中,而几天后…看看她,竟然沦落到了这步田地,既狼狈又满心伤痛。

 她突然什么都不愿想了,也不愿思考…她好累、好累,甚至不想要再动任何一手指头。

 她要坐在这?,让疲倦和心碎慢慢地噬她,让寒冷把她淹没。

 只要能够不再体会这种翻天覆地的椎心刺痛,她宁愿马上死去,到一个没有哀伤、没有矛盾、没有仇恨的地方。

 沧带着一只野回来,见状大惊。“芍葯!”

 她勉强抬眼看着他,眼神防备、痛楚“我要走了。”

 “你的身体还太虚弱,不能离开。”他丢开了野,拦将她抱了起来。

 “我已经好了,不需要留在这?。”她冷淡地道。

 他被她的冷淡刺痛了“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?你以前并不是冷漠不讲理的人。”为什么短短几天不见,她会转变成这副模样﹖这教他既心痛又费疑猜。

 闻言,她的眼泪差点掉了出来,不过她拚命地忍住。“是,我本来就是个冷漠不讲理的人,可是这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。”

 “你怎么能这样说﹖”他生气了“我们不是已经彼此相属、山盟海誓了吗?”

 “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﹖”她恨恨地瞪着他。

 “我不明白你的意思。”

 “别再伪装了,难道身为江湖中人就必须要这样虚伪矫饰、尔虞我诈吗?”

 “自认识你以来,我都是真心相待,并没有任何伪装。”他低吼。愤怒使她奇迹似地慢慢恢复了元气,她盯视着他“你没有告诉我你是唐门的人。”

 “我姓白不姓唐,再说你也没有跟我说你是蓝门之后。”

 “你不是早已经知道我的身分了?”她病捌鹧劬Γ按虼右豢迹悴痪褪俏硕吹穆穑俊?br>
 “你在暗示什么?”他深深皱眉。

 “我没有暗示什么,只是点出事实罢了。”她讶异自己居然还有力气与他争吵,不过愤怒的确让她脑筋恢复了清醒和思考的能力。“为了夺取秘籍,你还不惜使用美男计…难道唐门的人就只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吗?”

 “你太不可理喻了。”一片痴心却被她冤枉、污蔑成这样,沧既气恼又灰心“难道你还不清楚我的为人吗?”

 “我们只见过几次面,我和你根本不﹗”她固执地别过头。

 他气得失去理智,口不择言地道:“跟我不﹖原来你是一个随便到可以跟不的男人发生肌肤之亲的女子!”

 轰地一声,芍葯彷佛遭雷殛一般,脸庞的血瞬间褪得一干二净。

 她的模样吓到了他,他也被自己口而出的话惊住了。

 “该死!”这一刻他真恨不得杀了自己。

 一滴、两滴、三滴…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,芍葯的眼神哀绝。

 “你…你怎能这样说我?”

 他的心痛极了,一把将她拥入怀中,她拚命抗拒、挣扎着,他却只是更加死命地抱紧了她,不让她离开。

 芍葯起先用力地想要挣开他,最后依然敌不过他的力气。

 她气吁吁,粉颊盈盈带泪“都是你欺负我,你就只会欺负我!”

 他怜惜地搂着她,瘖哑地道:“好好好,都是我不好、都是我不对…”

 “为什么你是唐门的人﹖为什么你要欺骗我的感情﹖”她偎在他怀中,哭得几乎岔了气。

 他眼睛一闭,沉重地道:“我无法选择我的出身,但是我并没有欺骗你的感情。我对你,始终是真心的。”

 “你骗我,你只是…只是想要得到秘籍而已。”她不断地哭着,彷佛要在他怀中把所有的委屈和伤心一次发完。

 “我发誓,我根本不想要你家的秘籍。”他深了一口气,爱怜地紧搂着她“我的母亲虽然是唐门中人,但是我并不喜欢这些什么门派、权势的…你该知道我的,我这么渴望自由,又怎么会被那些绑住呢﹖”

 尽管泪不止,他的话依然敲进了她的脑中。

 芍葯渐渐止住了痛哭,可是泪水还是落在白皙的面颊上。

 “不管你参不参与唐门事务,你还是我的敌人。”她痛苦地道“好,就算我相信你并非为了蓝家的秘籍而来,可是…可是…”

 “可是什么?”他温柔地拭去她颊上的泪水。

 她现在满脑子紊乱的思绪“你和曲灵烟早已认识!”

 “他只是我的亲戚,可是我并不认识他。”

 “你骗人!”

 “唐门子弟何止千百?而且分散在各地,我又认识得了几个?”他柔声道:“你相信我。”

 不知怎的,尽管忿忿不平,可是她依然相信他。只是…

 她低垂眼脸“你还是我的仇人。”

 “你的仇人不是我。”他低头凝视着她,真诚恳切地说:“我两并无恩怨。”

 “可是唐门和武林寨联攻我爹是事实,害得他老人家力竭而亡…”她紧紧地咬着下,眼眶又隐隐聚集起泪雾“也让我成了孤女。”

 他心痛地了一口气,眼眸却清明无比。“那是上一代的恩怨,更何况你爹也杀了我的大舅和三舅,以及唐门的几名高手,若要追究,如何追究得完?”

 他的话让她霎时哑口无言。

 “那些上一代的恩怨,何必要由我们这些小辈来偿还呢?是非黑白都不是我们能骤下断语的,我们为何要因此反目成仇,不能共结连理?”他字字句句是如此的真诚“我讨厌那些权势纠葛,所以上一代的恩怨我更不想去追究或理会。”

 他只需对自己做过的事负责,至于上一代的事情已是过往云烟,谁是谁非又如何?还不都已成了白骨一堆?

 让那些尘封了的仇恨或痛苦左右现在和未来的生命,实在太不公平了。

 芍葯安静了下来,生平第一次,她仔细地去面对、检视过去那一段伤心往事…爹的话再度跃入了她的脑中…

 不要报仇…江湖恩怨本就是非难辨…

 她眼眶一红,眼泪又情不自地滚落。

 “爹。”她这才知道父亲在说这句话时的悲哀和无奈,也才明了父亲为什么不让她涉足江湖,不让她跟江湖有任何一丝关联。

 “芍葯,你…你还好吗?”

 “我不知道,我现在头好痛、好。”她可怜兮兮地道.“我好累…可不可以让我再想一想?”

 他的眼神柔了,小心地将她放在温暖的干草堆上。

 “好好休息,你一定饿了,我去把这只野处理一下,待会儿就有东西吃了。”他轻轻碰触着她苍白、瘦削的脸庞,低低地道.“你瘦了好多。”

 她凝视着他下颚冒出的胡碴,本能地抬手轻触了触他“你…也是。”

 她的抚触虽然像蜻蜓点水一般,却霎时温暖了他的心房。

 他兴奋地点了点头“这些天我们两都不好受,不过以后不会了,我会好好照顾你,不让你伤心、不让你流泪,更不会让你饿着了。”

 他的话勾起了她的回忆,她不浅笑了起来“好像打我两认识以来,你就一直努力防止我肚子饿。”

 他也笑了,眼神更柔“恐怕这将会是我下半辈子最重要的一件事了。”

 芍葯情不自地嫣然一笑。

 这个笑几乎夺走了他的呼吸,沧甩了甩头,努力恢复自制。

 “你先歇着,我去弄食物了。”

 芍葯乖顺的点点头,事实上她也已经没有力气做任何抗拒了。

 赭广天正高坐在大厅首位上,与属下及二十八寨的寨主商量大事。

 倏地,一个黑色身影匆匆忙忙地奔进大厅,嘴?还叫嚷着“寨主!”

 “这?有二十几个寨主,你究竟在叫哪一位?”风云寨的寨主笑谑道。

 赭广天瞪了他一眼,因为他已经认出这名男子正是他的得力属下。

 “阿升,什么事﹖”他沉声道。

 “大当家,有飞鸽传书。”葛升匆匆将纸条献上,脸色有些难看地道:“是唐门捎来的。”

 “唐门?是我们暗椿的讯息吗?”

 厅上二十八寨的寨主纷纷竖起了耳朵,神色紧张。

 “不,是唐们江南分坛唐奔奔的火笺。”

 “唐奔奔捎火笺给我做什么?”赭广天脸色微变“试过毒了吗?”

 “是,已用银针测过,这封火笺无毒,大当家请放心。”

 赭广天缓缓地拆开了信,一见内容脸色更加难看了。

 赭大当家:令千金已在舍下作客,请勿心,时辰一到,自会通知你前来领回,哈哈!

 唐老五敬笔

 “可恶!”

 “大当家!”

 “大哥,怎么了?”二当家忧心地看着他。

 “是呀,究竟发生了什么事﹖唐奔奔是不是来挑兴的?”四当家也开口问道。

 “小绿在他们手上。”可恶,女儿一定是失败了。

 “怎么会?”大伙愕然。

 “大哥,那你打算怎么做?”还是二当家镇定。

 赭广天突然问道:“四飞煞到江南了吗?”

 “应该已经到了。”

 “好!让他们生擒白沧。如果不能,我会亲自前往,”他一把捏碎了火笺,咬牙切齿道:“然后再照计画突击,我一定要彻底毁灭唐门,接掌它的势力范围。”

 “是。”二当家躬身退下,去吩咐行事了。

 “各位弟兄,计画就此决定,请各位下去各自调度吧!”赭广天宣布。

 “我等告退。”二十八寨寨主轰然应道。

 二十八寨的人马已经部署得差不多了,并且早已分批进入四川及唐门的其它分坛附近,伺机而动。

 赭广天倏地站了起来,双手负在背后,缓缓地踱起步来。

 他浓眉一扬,暴怒的眼眸充斥着杀气“老四,备妥家伙,你和我先去会一会白沧,我要让唐家那个老太婆懊悔一生!若不是当年她背弃了盟约,让蓝大先生负伤逃,我早就得到蓝门秘籍,如今在江湖上的地位就更加显赫非凡了…哼,是她自己种下的恶因,就别怪我首先拿她唐门开刀!”

 “大哥,我随时跟随您。”四当家摩拳擦掌。

 “大哥,我呢?”三当家有点不服气“我也要跟大哥一起去会会白沧那小子。”

 “老三,你和老二一起,待生擒那个小子之后,我再同老四与你们会合。切记,在我还未到之前,千万别轻举妄动,唐门不是易与之辈,我们这次的计画势必得一举成功!”

 “大哥,我明白了。”

 水淙淙,鸟声婉转,山间的清晨晓雾蒙缭绕。

 芍葯悄悄地走出山,呼吸着幽然清新的林野气息,冷凉的山风轻轻拂过她的身子,她情不自颤抖了一下。

 一件犹带暖意的衣衫就在这时覆上了她的肩,沧低沉的声音响起…

 “晓雾清冷,别着凉了。”

 她回头对他浅浅一笑,眉宇间的轻愁却始终拂不去。

 “好几了,你总是面带轻愁,究竟怎么了﹖你还有什么烦心的事吗﹖”他关切地低语。

 她摇了摇头,言又止,眼眸幽幽地落在路旁的一丛丛小花上。

 浅蓝色的小花…虽然不若牡丹或幽兰那般丽,却自有一派悠然清雅的味道。

 虽然小小的、不甚起眼的夹杂在绿地红花间,它依然一点也不胆怯地盛开着,盛接着晶莹的珠。

 “看到了吗﹖”她陡然手一指。

 “什么﹖”他的目光随着她的手望去“花﹖怎么了?”

 “天地万物欣欣向荣,就连路边的一丛小花也可以活得这么自在,可是人呢?”她略带忧心地看着他“人有很多时候是身不由己的,尤其在江湖…就更身不由己了。”

 他马上领悟了她的话中之意“你说过你痛恨江湖。”

 “是的,我爹在临死前也叮嘱过,要我千万不能够嫁给行走江湖的人。”她轻眨着眼。

 “我明白你的意思。”他沉着,陷入沉思。

 “其实打打杀杀有什么好?名也罢、利也罢,又能掌握多久﹖今你夺人的,明人夺你的,还不是都一样﹖”她凝视着他“你说呢?”

 “我赞成你的话。”他微微一笑。

 她眸中燃起一丝希望的火苗“真的﹖”

 “是,我也说过,我讨厌江湖中争权夺势的那一套,所以宁可选择独行。”

 她的眼神黯淡了下来“独行?还不是一样在江湖中搅和。”

 何况他身为天下第一杀手,得罪的人还会少吗?

 “你在想什么﹖”

 “没事。”

 死心吧!她是无力使他退隐江湖的,她又算哪葱呢﹖

 再说他习得了一身绝顶神功,怎么可能甘于归隐山林,和她做一对恩爱的平凡夫呢?

 而她早已厌倦了江湖,也拒绝嫁给一个快意恩仇、却不知何时会被杀掉的夫婿。

 “芍葯,你的眼神好哀伤,怎么了?”他凝视着她“难道你还在介意十几年前的那一段恩怨吗?”

 她摇了摇头,低声道:“不,我想得很清楚了。”

 十几年前的事,诚如爹爹和沧所说的,江湖恩怨是非难辨,过去的就让它过去,她不想为过去的事伤怀,但是现在和未来的事,她至少可以避免自己不再重蹈覆辙。

 虽然她爱他胜过爱她自己,可是光想到有可能在与他成了亲之后,还要亲眼见他被仇人所杀,她就浑身冒冷汗,不能自己。

 她不要承受这个…

 她宁可放他自由,任他来去任何一个地方,永远不再知晓他的消息,那么在她心中,他将是永远平平安安活在这个世界上。

 “大哥,我的身体也好得差不多了,再过几就可以下山了。”她温和地道。

 他紧盯着她,这几和她一起生活,是他二十几年来感到最宁静温馨的日子了。

 他要将这种感觉永远延续下去…让芍葯成为他的子,他唯一也是最宠爱的子。

 “下山之后,你可愿意嫁给我?”他深情地问。

 她一愣,畔浮起了一朵好温柔、好美的笑“大哥,现在先别谈这件事好吗?我觉得把握这几在一起的时光更胜于一切,不是吗?”

 他被她的话弄胡涂了,但是她脸上的美丽光彩却炫惑了他。

 他自她身后紧揽住了她,亲密爱怜地靠在她颈项间,嗅着她动人的馨香。

 “是,我要把握我们在一起的每一天。”他低沉地笑了。

 芍葯眼角隐隐噙着泪,却是心满意足地偎在他怀中。

 就让现实降临之前,先让她作上几天的美梦吧!

 黄昏时分,沧自外头猎了野雉回来,却不见芍葯的身影。

 他第一个直觉便是…她离开他了!

 沧脸色瞬间煞白,他一急,转身奔出外。

 “芍葯!”

 “你要去哪儿?”芍葯正兜着满裙襬的野果,缓步走回来“?有熊追着你吗﹖”他一颗高悬的心这才放了下来,啼笑皆非地道:“?没熊,你的消失远比熊的出现更令我胆战心惊。”

 “呵,拿我跟熊比﹖我有那么可怕吗?”她娇嗔道。

 他接捧过野果,出一个微笑。“我不怕熊,只怕你消失。”

 她一怔,心底不由得涌起了一阵酸楚。倘若他知道再过一、两她就要永远离开他的生命,那么他一定更难受…

 芍葯鼻子,却不愿让他看出破绽,因此故意皱起鼻子“好呀,说来说去我还是比熊更可伯罗!”

 “嗯,没错。”他打趣。

 芍葯跺脚,追着他满场打“你只会取笑我,太可恶了!”

 “救命啊!?没有熊,却有一只母老虎。”沧边跑边笑嚷。

 芍葯闻言不由得大笑起来,连追打他的力气都快没了“你好样儿的,说我是母老虎?看我不把你的嘴给堵起来!”

 “救命﹗”他煞有介事地叫道。

 芍葯看着地为了要逗她,极尽般笑之能事,不既感动又想笑,可是她也不打算饶过他,依然跟在他身后穷追猛打。

 她的粉拳落在他身上就像搔一般,根本打不疼他。在笑闹与尖叫声中,沧陡然一把抱住了她。

 芍葯惊呼一声,脸颊瞬间绯红,因为她看到漾在沧眼中的深情款款,和…燃烧正炽的情

 “我好想要你。”他凝视着她的眼眸,瘖哑地低诉。

 芍葯脸红了,轻轻地偎进他的怀中。

 此时无声胜有声,沧一把抱起了她,往内走去。

 转着无限春光,回漾着低沉哦,至于那一堆芍葯辛辛苦苦摘回来的果子,只好先晾在外头晒月亮了。

 四飞煞阴沉着脸,谨慎小心地接近山

 其中一人率先飞身而入,凌厉长剑划破了空气,直内相拥着的两人。

 眼看长剑就快要刺入人身,蓦然一只手掌伸了出来,飞快地弹开了剑身。

 动作迅如闪电,偷袭者只觉手一麻,长剑差点手而出,急急一把握住,并且旋身退出山

 沧大手一掀一卷,把芍葯的身子紧紧包裹在衣衫内,他自己则是稳坐在地上,似笑非笑地瞅着口凶恶的四人。

 “各位,难道没听过非礼勿视吗?”

 芍葯起初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吓得心儿怦怦跳,可是一听到沧的戏谑,又忍不住噗哧一笑。

 那四名森男人的脸色益发难看,手中长剑蓄势待发。

 “白沧,少废话,今你注定要死在这破烂山?了。”其中一名男子森森地道,出了如鬼魅的尖齿。

 芍葯了口口水,本能地皱起眉头“大哥,他们怎么这么凶?是不是咱们占了他们的山,害得他们无处栖身,因此才这么生气要找人算帐?”

 沧哈哈大笑起来,再看她一本正经的样子,笑得更放肆了。

 “芍葯,你没听见方才那位『大侠』说的话吗﹖他说这是『破烂山』,总不会有人把自己家说成是破烂山吧?所以恐怕他们不是为了这件事而来。”

 “噢。”她有一瞬间的安心。

 他被她逗笑,温柔地道:“噢什么?这几位大侠也不是好惹的,所以待会儿你可要乖乖坐在这儿,我去会会他们。”

 她忧心地蹙起眉头,可是看到沧一副神态自若的样子,她突然又有开玩笑的兴致了。

 “好,我会乖乖坐着,可是我能不能为你加油打气?”

 那四名男人的脸色难看极了。

 白沧和这名女子故意戏耍他们吗?哼,待会儿一定要让他们求生不得、求死不能!沧大笑,芍葯的头发,随即披衣而起,并没有拿起断水刀。

 那四名男子的眼眸倏地病捌稹?br>
 “白沧,你未免太看不起我们四飞煞了,居然连你的家伙都不带?是不是以为你空手就能够与我们四人为敌?”为首者面带肃杀。

 “是。”他干脆地道。

 “可恶!”四飞煞被怒了,四人眼中不约而同地迸出杀气。

 芍葯怯怯地拉拉沧,有点害怕地说:“当心啊!”他回以她安心的一笑“放心,区区四个跳梁小丑,我还没看在眼?。”

 话一说完,四飞煞已经怒斥出手…

 沧冲入剑阵中,在刀光剑影间只见一个白色的影子来回闪动,在最不可能的剑间钻过,并且彷佛戏耍般扰得四飞煞怒骂不断。

 芍葯看得惊心动魄,冷汗直冒。

 虽然不懂武功,也知道他比那四飞煞厉害多了,可是看他在剑影中飘然穿梭,她一颗心还是提得高高的。

 她自小被保护在闺阁之中,哪看得到这般火爆的场景?

 现在,她更确信离开沧的决定是对的,因为只怕沧还未被仇人杀害之前,她有可能先紧张得翘辫子了!

 她紧咬着下,小手握着,心底暗暗祈祷:老天爷,千万别让沧受伤啊!

 哪怕是一丁点的血,都足以让她心儿疼起来。

 就在她胡思想间,沧空手夺下了四飞煞的四柄长剑,而四飞煞却都僵立在当场,好像一点也不想抢回兵器似的。

 可是再仔细一看,他们四人衣衫破碎、脸庞带血,而且都被点了全身大

 “我说过,我杀人是要收钱的,绝不白费力气。”沧一挥衣袖,淡淡笑着,好似刚才的一场恶斗,他没有参与似的。

 他身上的衣裳被剑气划开了几条裂,可以想见方才情势之险恶。

 四飞煞恐惧地盯着沧,简直不敢相信世上竟有这样可怕的对手。

 飘忽若鬼魅,犀利若迅雷…更教人胆战心惊的是,他居然空手打败了他们四人。

 “芍葯,看来这个地方是不能待了。”沧不理会他们四人,甚至也不想斩草除

 对他没有“威胁”的人,他何必要防范?

 芍葯紧裹着衣裳站了起来,他一个用力就搂入怀中。

 “怎么当着人家的面搂搂抱抱?”她的脸羞红了。

 “放心,他们不会抗议的。”他笑道。

 她狠狠地睨了他一眼“为了怕后头有追兵,我们还是快快离开吧!”

 他看了外微亮的天际,点头道.“天快亮了,现在上路也比较不怕冻着了你。”

 芍葯感动极了,偎在他身上,放心地任凭他将自己凌空抱起,带出山

 在经过那四个眸中带恨的男人身边时,芍葯尽管有点害怕,还是忍不住对他们晓以大义…

 “江湖路难行,还是趁早收山,退隐山林吧!你们总不希望你们的儿成天在家担忧你们的安危吧﹖”

 四飞煞愕然地瞪着她,一时之间也不知该说什么,事实上他们被点了哑,哪还能出声呢?

 沧闻言大笑,轻拧了下她的俏鼻“走吧!”

 “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多想想…记得喔﹗”芍葯被“扛”走前不忘再抛下一句苦口婆心的劝告。

 四飞煞面面相觑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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