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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07章难缠的糜竺
 跟踪本是一名秘谍的基本技能,谁料,那对父女只是转过一条街,便失去了踪影。得知消息的沮授更加紧张了,立刻派出大批幻影,对这对父女经常出没的地区进行撒网式排查,终于发现了他们的藏身之处。

 那是位于西城区的一处房屋,不大的院落里竟然住了六口人,是去年腊月租给这些人的。据房主讲,这些人一共四男二女,为首的便是那对父女中的老头,他们都称他为王总管。自从来到襄,这些人曾经多次想进入东城区,结果都没有如愿。

 看了一眼眉头紧锁的刘欣,沮授上前一步说道:“回主公,属下猜测,这些人的目标恐怕是在主公身上。他们之所以经常在祝英周围出现,大约是由于祝英不分场合地炫耀他和主公的关系,这些人想从他身上找个突破口。”

 刘欣点点头,说道:“他们想进入东城区是毫无疑问的,但目标也不一定就在我身上。可惜他们找祝英却是选错了对象,他现在的身份又不是荆州官员,只能住在北城区,就连他自己都轻易进不了东城区,如何能带他们进来。”

 沮授忧虑地说道:“主公,这些人在襄总是个祸害,不如叫人将他们抓起来审一审。”

 刘欣摇了摇头,说道:“他们又没有做什么犯法的事,随便抓人不妥。这样吧,你多派些人,对他们秘密加以监控,另外让东城区的亲卫加强戒备,尤其注意,不能让那几个人进入东城区。最重要的是要查清他们的来历,摸清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。所有这些监控和调查都要秘密进行,保持外松内紧,不可打草惊蛇。”

 说到这里,刘欣暗暗冷笑一声,凭他对历史的了解,有资格一争天下的就是那么几个人,只要知道他们从哪里来,就能知道谁是幕后黑手。

 沮授拱手道:“属下已经这样布置下去了。属下还有一件事想要请问主公,对孙坚的家小和那几个旧部,不知要如何安排?主公是不是有意要将他们招为己用?”

 刘欣沉思片刻,说道:“程普这些人对孙家忠心耿耿,而孙策虽然年少,却也是个英雄,恐怕不甘久居人下。他们都是些人才,我也很想留下他们,只怕留得住人,留不住心啊。”

 沮授突然咬牙说道:“既然不能为主公所用,不如趁早除之,以绝后患!”

 刘欣摆了摆手,说道:“这事不急,以后再说吧。张辽应该已经到徐州了吧。”

 沮授欠身道:“回主公,刚刚接到的消息,张辽在两天前已经到达徐州,便见过了陶谦。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,他带着这么多人马,一路行去,居然出奇地顺利。”

 刘欣哈哈大笑:“现在这世道,哪里是有钱能使鬼推磨,分明是有钱能使磨推鬼了!”

 这一次张辽前往徐州,其实并不单单是为了护送张清,他还有个秘密任务,就是要尽量牵制住刘备,不让他过早地执掌徐州大权,所以才派出了五千人马。要牵制刘备,不仅要让陶谦能活得长一些,还要和陶谦的手下搞好关系,因此,张辽此行还带去了许多珍贵的礼物。

 从襄到徐州,一路上要经过好几个郡县,这些郡县现在都被不同的势力控制着。张辽每到一个地方,都事先派人送去一只白瓷碗,提出借道的事,条件是,如果答应借道,这样的白瓷碗会再送上十个。如此精美的白瓷碗,那些诸侯们以前连听都没听说过,现在有人愿意白送十个,只不过是借条路而已,又有谁会不答应呢?因此张辽这一路走下去,竟然没有碰上丝毫阻碍。

 其实,也不是没有人打过黑吃黑的主意,但是这些荆州军训练有素,防范甚严,几乎无懈可击。偷袭不成只能用强,那样一来,能不能获胜还未可知,却一定会惹恼刘欣,略一思量,便纷纷打消了这个念头。

 有幻影多年来的工作,徐州的大小官员的情况刘欣心中都基本有数,再结合他对历史的记忆,刘欣排出了糜竺、陈登、孙乾、曹豹这四个需要重点关注的人物。其中糜竺更是被刘欣放在了首位,这是因为糜竺有德有名,家资巨富,历史上他不仅出资帮助了刘备,还将自己的妹子嫁给了刘备,刘欣首先要做的就是不能让他和刘备走得太近。

 有了刘欣的安排,张辽来到徐州的第一件事就是前去拜访糜竺。糜竺家曾经因为一场大火烧得干干净净,但据说他事先得到火神的警示,所以将家财搬出,并没有多大损失。他家现在的新居是在原来的地方重建的,反而起之前来更加富丽堂皇。张辽来到糜府门前,不由暗赞一声,好气派的一座府第,比起襄的州牧府来也不遑多让。

 糜竺看了名贴,心中奇怪,将张辽请进厅堂,问道:“张将军不远千里,来到鄙府,不知有何贵干?”

 张辽没有立即回答,而是吩咐人抬上三口大箱子,一字排开,摆在糜竺面前。前两只箱子里放的都是纸张,一箱书写用纸,一箱生活用纸。而最后一只箱子里放得则是精美的白色瓷器,既有碗、碟、盘,又有花瓶、香炉。

 糜竺看到这些礼物,不由变了脸色。无论书写用纸还是生活用纸,在徐州也有出售,但大多都是从襄贩运过来的,价格高得惊人,但对糜竺这位徐州首富来说算不了什么。可是那些瓷器就不同了,不要说见过,就连听都没有听说过,就算他再有钱,也没地方买去。看到这些东西,糜竺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起来,说道:“无功不受禄,糜某与你家主公素昧平生,这等重礼,如何敢当!”

 张辽已经知道这些东西都是荆州的官办作坊生产的,只要被刘欣倚为心腹的文武,纸张的供应都免费的,而像这种市面上见不到的瓷器也是人手一套,他到荆州虽然时间不长,但刘欣对他信任有加,这些待遇他也全部享受到了。这一路过来,见到瓷器的那些人出的嘴脸各式各样,张辽早已见怪不怪了,唯独今天从糜竺眼神里看到的却是敬畏与警惕。张辽也不对糜竺生出几分敬意,深施一礼,说道:“我家主公久闻糜先生大名,知道糜先生是个敦厚文雅之人,有意结,些许薄礼,还望先生笑纳。”

 糜竺听说刘欣想要结与他,眉头微皱,说道:“荆州牧刘大人的威名,糜某也是如雷贯耳,只是这些礼物在下却万万不敢收受。”

 作为徐州首富,糜竺家中奴仆上万,资财过亿,产业无数,自然也开有许多商铺,这些商铺与荆州也多有生意往来。但这些商铺自有下面人料理,糜竺很少亲自过问,更没有去过荆州。他对刘欣的印象,主要来源于当年河东卫家不遗余力的宣传,自然好不到哪里去。

 张辽听出他话里有话,强捺住子,说道:“我家主公送这些礼物给先生,实有一件要事相求。”

 糜竺早料到他是无事不登三宝殿,忍不住哼了一声,说道:“将军请讲!”

 张辽欠身道:“荆州交通便利,商贾云集,自然也有不少商人往来与荆徐之间。前些日子。我家主公听一位徐州商贾说起,陶使君刚直爱民,可惜体弱多病。我家主公心怀恻隐,特派末将护送一位名医前来为陶使君诊治,还请先生代为引见。”

 糜竺对陶谦的病情也是十分牵挂,但是对刘欣更不放心,于是说道:“陶使君只是偶受风寒,微有小恙,不敢劳动你家大人挂心。”

 张辽没想到糜竺如此难,心中已经憋了一团火,但他深知此行重担在身,不敢轻易与糜竺翻脸,只得耐住子说道:“不知糜先生可曾听说过张机、华佗这两位神医的大名?随末将前来的这位名医,正是他二人的首席弟子,医术湛,定能手到病除。”

 糜竺不由踌躇起来,张机、华佗两人的名字在民间传说甚广,都有起死回生之能,他们二人联手教出的弟子,医术自然不用怀疑,能够治好陶谦的病却也说不定。想到这里,糜竺说道:“既然有些名医,何不请出一叙?”

 张辽笑道:“本应携他同来拜见,只是这些名医的脾气都与常人不同,他讲什么医者仁心,既到徐州,当为百姓诊病开方。所以他已经上街去了,如果糜先生同意带他去见陶使君,我自会派人请他过来。”

 糜竺一愣,医生的脾气古怪也就罢了,眼前这个姓张的将军在荆州地位显然不低,却对他的行为毫不气恼,倒也让人刮目相看。但是,让什么人给陶谦看病可不是一件简单小事,这甚至直接关系到徐州的安危,糜竺不能不慎之又慎,于是说道:“既然这位名医在大街上为人诊病,不如我等同去看看若何?”

 张辽拱手说道:“先生有命,敢不相从。”

 糜竺虽然不知道张辽在荆州军中到底身居何职,但从刘欣将五千军马和那么多贵重物品交给他,足见对他还是十分信任的。而张辽面对并不太友好的糜竺,却始终保持着谦恭有礼,令糜竺也不对他生出些好感来,便答应将这些礼物先暂时放下,两人一起走上大街。

 徐州过去的富庶繁华远在襄之上,但是现在与襄比起来,显然已经不在一档次,虽然如此,大街上也是人来人往。行不多远,便见前方人声鼎沸,将路边一角围得水不通,在一旁维持秩序的却是几个荆州军士兵。

 张辽笑着朝那里一指,说道:“糜先生,此处应该就是名医诊病之所,你我同去看看如何?”

 糜竺见这么多人围着他等待看病,倒也有了三分相信,等到好不容易分开人群,挤到里面,不由一呆,失声道:“你说的名医难道就是他!不过一个小孩子罢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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