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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三十三章 较场比武
 很快,两名长相极为娇美、身材美曼的少女已被带到殿上。

 淮南王指着这两名美女道:“宝剑与美女最宜赠送给英雄,这两名美女都是苏武王送来的礼物,秦你初到广陵,需要有美女照顾,我便将他们送给你。”

 秦暗自叫苦,他虽然想在淮南王面前表现出自己是个无大志、喜好女之徒,但昨晚好不容易才拒绝了纪霜霜派来的婢女,此刻却收下淮南王送的美女,于纪霜霜和星儿那里都不好待,何况这两个美女来历不明,放在身边终究是个祸患。

 他正想着法子婉拒,文官中有人出列道:“大王,秦虽在江陵之战中立了大功,但他此前起兵作,杀伤我军大量兵士,功过能否相抵尚未可知,怎可另有赏赐?”

 秦眼角余光望去,见此人身穿仙鹤绯袍,瘦脸长须,年约五旬,头戴七梁官帽。纪霜霜樱微动,用蚊子般的细声道:“是文华殿大学士李元峰。”秦手指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臂,示意感激。纪霜霜瞥了他一眼,又望了望那两个美貌少女,意思是:“要收么?”

 秦轻轻摇头。纪霜霜嫣然一笑,不再说话。

 淮南王微微皱眉,尚未答话,又有一个七梁文官出列,不咸不淡禀道:“大王,秦既已降了我等,大王已在御旨中声明既往不咎,此番因破江陵大功而进行赏赐,臣以为当是合适。”

 他说着,转头朝秦微微点头。秦见他身穿蟒袍,白脸斯文,容颜清秀,上短须,年不过四十,但说话的风度语气,俱是一。难道他便是当朝首辅黄大人?

 果听得淮南王道:“首辅言之有理,李学士,本王既已有言在先,不可食言。”

 李元峰脸色微沉,又道:“大王,按着惯例,对于降将降臣,文官试文,武官试武,人人皆称秦武功过人,当在江陵城南门,单人击溃数百守兵,不知是否言过其实。若是所言有虚,怕是这大功也有不尽不实之处。”

 淮南王略一沉。首辅黄大人已出声了:“李大人,此军功乃是纪军师所奏,难道还有假不成?”

 李元峰针峰相对:“纪军师聪颖过人,算无遗策,但战场之上混乱至极,纪军师一时不察,被人所蒙骗,误算功劳,也不是不可能之事。若是秦真有这本事,又何惧试武?”

 纪禹和纪霜霜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。

 李元峰上前一步,躬身道:“大王,武试榜眼、副统领卓然飞就在殿外守值,不妨与秦一较高下,如秦果是有真才实学,臣第一个保请赏赐!”

 淮南王无奈,问道:“秦,你可敢与卓然飞副统领比试下?”他虽是询问,但人人都知道他几乎已是默许了这次比试。

 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秦身上。武试榜眼卓然飞的功夫在座人人都已见识过,人人均已默认他是除了高宠外、淮南军中的第二高手,而眼前这秦,却是近来名声如中升、让淮南军闻风丧胆的绝代名将。

 这场比试,大有看头。

 秦暗叹一声,人在朝野,身不由己,哪能说个“不”字呢?何况此事涉及到纪霜霜,自己现时在她麾下,更难退让。

 他见纪霜霜一脸担忧,朝她微微一笑,这才躬身道:“大王有令,秦赴汤蹈火在所不惜。秦本领低微,怕不是卓大人敌手…”

 众人一听,都颇觉失望,以为秦贪生怕死,不敢应战,望向他的目光中多少带有不屑。

 谁知秦身而立,一字一句续道:“但事涉纪军师的名声,秦请战!愿向卓大人一较高下!”

 淮南王大悦,一拍金椅道:“来人,宣卓统领!”

 片刻之后,一名身穿御林军将领服的大汉昂首阔步而入,向淮南王躬身下拜。

 淮南王示意他平身后,对秦道:“秦,然飞是本王的御林军副统领,武试的榜眼,你便和他较技一番吧。”

 秦领命,打量卓然飞数眼,只见他体形彪悍,比自己高出整整一个半头,高鼻圆眼,太阳高高突起,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他那古铜色的皮肤和贲张扎实的肌,一看便是外功内功俱练至化境的高手。

 两人站在一起,秦身材瘦削,个子也不算高,顿时气势被比了下去。

 李元峰脸上现出笑意,望了首辅黄大人数眼,似是料定秦必败。

 首辅黄大人躬身入列,经过秦身边时,低声说了句:“此人拳脚功夫了得,小心。”

 秦一怔,随即低声应道:“谢首辅大人关心。”

 大殿之内不宜比武,很快,比武场地便定在殿外的较武场。其时大雪已停,早有军士将较武场打扫干净。

 看台之上,淮南王和众文武大臣分列而坐,御林军兵士肃立防卫,但人人的目光都好奇地打量着较武场上的秦,他们虽听过秦的名字,却不知道眼前的少年便是名震天下的秦

 待得众人坐定,李元峰又出列道:“大王,听说秦是天道门的高徒,颇擅掌法,正好卓然飞也擅拳脚,殿前比试,拳脚功夫最是适宜,不会误伤人命,臣建议两人比试拳脚,不知大王意下如何?”

 在座不少人都听说过秦擅使刀,此刻见李元峰提出这个建议,都心中雪亮,这李大人是要让秦以短对付卓然飞的长。

 淮南王似乎对秦颇为看重,便问道:“秦,听霜霜侄女说过你双刀是一绝,你是愿意比兵器还是比拳脚?”

 秦未答话,卓然飞傲然请示道:“大王,然飞愿以一双拳头,与秦的双刀一较高下。”他早闻秦大名,有心在众人面前展示威风气度,特意说了这么一个条件,何况他确是拳脚功夫更胜武器一筹。

 秦心中微恼,你最擅拳脚,难道我练了两辈子的咏拳便会输给你?

 当下他不卑不亢道:“回大人,秦拳脚功夫虽是浅,同样愿以一双拳头,与卓大人决一胜负。”

 众人都大为吃惊,这秦居然愿意比拳脚?哪有这么笨的人,以短击长。连首辅黄大人都脸色微变,暗骂秦死要脸面。

 纪霜霜也是心中大急,难得有这么好的以双刀应敌的机会,这死人居然不愿占人便宜!她哪想到秦的咏拳丝毫不在双刀之下。

 全场中最高兴的要数李元峰,他一听大喜,怕秦反悔,马上道:“好,难得秦如此有信心,请大王准奏!”

 淮南王自然答应下来。

 见两人已分立较场两边,相距丈余,淮南王道:“比武开始吧。”

 卓然飞一手将御林军统领的制服掉,出贴身小衣和一身扎实壮、如铁石般坚硬的肌,御林军见统领如此英武,纷纷大声欢呼。秦淡然一笑,紧了紧身上的武士服,左脚划个半圆,右脚跟着划个半圆,重心微微下蹲,双脚双膝内扣,含拔背,左手问路,右手佛掌护身,正是咏拳的二字钳羊马问路手。

 这是秦第一次在公众场合使出咏拳,众人见他马步如此奇特,都大觉惊讶。

 淮南王问身边的纪禹:“纪兄,这秦的是什么功夫?天道门还有这样的拳法?”

 纪禹也讶然道:“大王,我练武数十年,却从未见如如此奇特的马步,似不是天道门的功夫。”

 一旁的纪霜霜道:“大王,据闻秦的双刀刀法是他独创的,说不定这拳法也是他所创的。”

 淮南王顿时大感兴趣:“哦?有此事?”当下凝神细看。

 那边卓然飞虽也颇为吃惊,但他充满信心,双拳一前一后,一上一下,在前形成半抱圆的姿势,道:“秦,我这是家传卓家拳,能快能慢,能刚能柔。请!”

 秦依然问路手不变,轻轻说了句:“咏,秦,请!”

 他凝神静气,臻入到天人合一之境,心中再无胜负输赢,如山岳屹立,不动如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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