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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八章
 余晚没有直接上楼。

 从香港回来,不停忙到现在,她才发现自己一整天都没有吃过东西。在飞机上是没心情,后来便忙忘了。手边是那个小提琴手送的小吃,余晚拆开,吃了一块。

 是甜的。甜而不腻,还很酥脆。

 好像已经饿过了,咽都不得不放缓,不然胃里承受不了这种突如其来的痛楚。

 余晚吃了小半口,放在旁边,还是想抽烟。

 这个时间点已经没什么人了,她独自坐在楼下花坛旁。夏夜没有风,烟雾直直从她的指溜着往上,忽而又消散了。

 有不识的邻居加班回来,经过余晚,满脸疲惫的和她打了个招呼。

 余晚仿佛看到了自己娇媚国医成长记。她笑了笑,不知想到什么,从行李箱里取出一个长方形盒子。

 那盒子包装精美,上面的奢侈品牌子更是明显。这是余晚挑的领带,却和这地方万般不配。

 拿在手里,她看向旁边的垃圾桶。

 夜静谧,余晚低头了一口烟。

 低垂的视野中,有人走过来,是一双男式皮鞋,还有熨得笔的西,男人的腿很长。

 余晚抬头。

 季迦叶双手在兜里,下颌微扬,还是面无表情。

 他很多时候都是这样冷漠且疏离的模样,让人难以接近,也难以琢磨看透。

 就像他出现的那么突然,而他所有的一切,都令人困惑。

 视线往下,拂过余晚,又拂过余晚手里的领带盒,季迦叶无比自然的说:“给我买的?”

 余晚哑然:“…”她就没见过这么自信、这么不要脸的人!

 垂下眼,避开他的目光,余晚说:“不是。”

 “那是给谁?”他问。

 余晚回他:“反正不是给你。”

 “那就是给我的了。”季迦叶这话接的无比顺畅,也不知他怎么会这么笃定,就像天生会看破人的心思。

 余晚微恼。余光拂过仅吃了小半口的饼,她示意说:“有人送了我盒点心,我本来打算回礼的。”

 季迦叶半眯起眼,打量余晚身旁的点心盒子。

 红色的包装,上面用繁体写着“老婆饼”,出品期还是昨天。

 就是在香港本地买的。

 如果余晚没有撒谎,看来她在香港肯定发生了什么…

 定定看了看,季迦叶移开视线,望向余晚。

 “谁送你的?”他淡淡的问。

 余晚说:“一个男人。”

 季迦叶仍然面无表情,从西兜里出手,抬起余晚下巴。四目相对,他说:“别人只送你这么一盒点心,你就要还他一条名贵领带?余晚,你是不是蠢?”——他总是这样嫌弃她,极尽刻薄,又戳破她的小心思。

 余晚不看他,只是说:“他夸我眼光好。”

 季迦叶面色登时沉下来,薄抿着,不说话。

 指腹凉凉的摩挲着余晚,许久,他说:“出去一趟,倒是学会勾人了。”

 听不出情绪的语调,很平。

 直视他的眼,余晚平静的问季迦叶:“你这是在吃醋么?”

 这是余晚第一次这么问他[美人无泪]皇太极的背后灵。

 她反击并且试探季迦叶,试图探进他那深不可测的心底。那是没有被人窥探过的地方。封闭着的,很黑,一团阴暗。

 三十多年,也没有人敢窥探。

 因为,这个男人只需要遵从。

 有什么在轻轻拨动二人之间固有的那种平衡,季迦叶俯视着余晚。

 肃穆,沉默。

 他的眸子依然很黑,薄薄的依旧抿成一条线,带着些许由内而外的冷厉。

 这人气场终究太过强悍,又冷又硬。

 在这场博弈里,余晚再度败了。她别开脸,却又被季迦叶掐回来。不疾不徐的,他说:“又该罚你了。”

 上一次他这么说时,直接让余晚自己做那些羞的事,这一次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!这人一旦不高兴了,逆了他的鳞,就会想方设法折磨人。余晚头皮顿时发麻,没来得及反应呢,面前的人就将她单手抱了起来!

 余晚忍不住低声惊呼:“你放开我!”又着急:“我的东西!”

 季迦叶只推她的行李,至于别的…他面无表情的漠然宣布:“通通扔了。”

 那盒老婆饼就这么被季迦叶丢在花坛边。

 成群结队的蚂蚁爬过来,抬起小小的碎屑,一点点往回搬。

 今天是他司机开的车。

 余晚被季迦叶丢进车里,司机将余晚行李放到后备箱,后座,余晚向季迦叶抗议:“我要回家。”

 季迦叶冷着脸,并不理会她。

 他这个人强势又专。制,薄紧抿的时候,更显鸷。

 “先生去哪儿?”司机在前面问。

 季迦叶说了一个地方。并不是他的别墅,而是城中心的公寓。余晚知道那地方,离这儿近,地段贵,但很私密。

 将他们送到那儿,司机并没有和他们一起上楼。

 余晚被季迦叶径直带进电梯。这人摁下顶楼。电梯门迅速阖上,余晚还是要打他,季迦叶一言不发,紧揽过她的肩,死死将余晚口。

 “你是不是就喜欢这样?”他低着声问。

 “嗯?”又故意问一遍,呢喃而低沉。

 季迦叶肩背平直,身材拔。余晚被他这样揽着,紧靠着他,抵着他坚实的身体,鼻尖便全是这个男人身上的气息,很淡,却足够叫人意

 通通是他会惑人的该死的荷尔蒙,得人飞蛾扑火,得人…犯傻,他就是魔鬼。

 余晚别开脸,不过一个晃神,她又被季迦叶稍稍一用力,就往上托了起来未来之从中尉到太子‘妃’。这儿电梯入户,门打开,就是宽敞的客厅。没有开灯,一切很暗。

 余晚什么都看不清,她只是被这个男人托着,客厅的一切事物都在倒退,直到后背一凉——

 季迦叶将余晚直直抵在大面的落地窗上!

 余晚慌得扭头——

 这楼很高,入目是这座城市繁华的天际线,在暗沉沉的夜幕中,依旧绵延而恢弘,没有人看见他们,而她却能够俯瞰众生。

 余晚转过头来,她的面前,是那个说要罚她的男人。

 余晚穿了高跟鞋,这会儿就踢他。季迦叶将她狠狠往后一抵,让她分得更开。余晚穿窄窄的职业裙,这样生生被分开…余晚抬手就要打他,季迦叶单手就制服住她。

 余晚彻彻底底被他抵在玻璃窗上,手被他钳制在身后,动弹不得。

 四目相对,季迦叶慢条斯理松了松领带,又扯下来。

 他一掌扣住余晚的双手,领带绕到余晚手腕那儿,一言不发的在两手手腕上了几圈,又打了个结!

 余晚:“!!”

 季迦叶淡淡的说:“你不是喜欢这样么?这么暴力!”

 “滚!”余晚骂他。

 “不喜欢啊?”手背凉凉的刮过余晚的脸颊,他说“可是我喜欢。”

 这个男人,这一刻,鸷到可怕!

 这人的阴暗彻彻底底展在余晚面前,没有丁点保留,他就是想这么弄她。

 余晚死死盯着他,季迦叶也不再说话,他的手绕到背后,余晚今天穿得是一字肩拉链裙,他捏着拉链往下,便将她的衣服半褪下来。

 余晚的背直接抵着落地窗,生凉!

 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,男人将她又往上托了一托,俯身吻她。

 也不吻她的,而是沿着余晚漂亮的延绵曲线往下,到了尖尖的雪山顶便轻轻含住。他的手不缓不慢轻轻着,似乎要将这片冰川漾开水来。

 后背很凉,前面却是温热…余晚难受的往前动了动,却更像是在往他的口里送。

 季迦叶轻轻笑了。

 余晚又羞又恼,偏偏这人用领带束缚她的手腕。其实力道不算重,那领带的质地更是上等的柔软,还带着季迦叶若有似无的气息,可就是怎么都挣脱不开。余晚完全动不了了,只能任由他为所为。原本只是含住的,后来便改成撕咬,咬的人发痛、发颤。看着顶端一点点立起来,有了明确的反应,他才转移目标。

 当然,手里也没歇着。

 只不过这一次更加凶,更加狠,带着男人施与的凌的痛楚。

 他不高兴了,就会下这么狠的手,比任何一次都狠!

 余晚还是会痛归妹。可在他的暴戾之下,有些情反而来得越发汹涌。余晚屈着腿,还是使劲踢他。季迦叶出手,捉住她的脚踝,将余晚的腿再度往两侧分开。

 落地窗对面,有一面镜子,正默然无声的呈现着一切。

 羞旎,还格外清晰。

 他解开皮带,进入。

 余晚骤痛,眼睛都红了!

 她直视他,季迦叶停了一停,慢慢抚过她的脸颊,他终于开始一点点的爱怜亲吻,吻她的眼,吻她的眉,还吻她的耳朵。难得温温柔柔,像是安抚。

 气息凌乱的纠葛着,底下贴合的最为紧密。

 那儿很热。

 也许这是他浑身上下,唯一的热度。

 余晚的胳膊还被季迦叶绑在身后,季迦叶的手绕到背后,覆盖住余晚的手,慢慢的,握进自己掌心里。

 他似乎很喜欢这样牵她,之前在庙里就是如此,那次在机场也是。

 然后,季迦叶将她揽进自己怀里。

 他托着她,贴合的越发紧。

 后背突然没有了凉意,余晚被他在怀里,痛的仍旧呼吸急促。他摩挲她的脖颈,凉凉的安抚着,一下又一下。

 余晚头抵着他的肩膀。他的肩膀坚实而硬,像是山,又像是树,总是让她依靠,却又让她…恍惚。

 这一瞬,许许多多莫名的情绪涌上来,委屈,难受,痛苦…说不出缘由的,只是将她挤得很满,却没有任何的发渠道,余晚张口,直接咬在他的肩膀上!

 她咬的有些狠,季迦叶却没有动,仍然紧紧拥着她。

 两个人都痛,但都没有挣开对方。

 季迦叶摸了摸她的脑袋,贴着余晚的耳边,说:“以后不许收其他男人的东西。”

 余晚一怔,眼圈微红,就松了口。

 余晚失神的望着他,季迦叶也看着她。

 男人眸子漆黑,望不见底,根本猜不透,却总能勾的人心甘情愿往里跳,余晚有些绝望。

 季迦叶拥着她,再度吻她。

 两人身上都有汗,合在一起,已经分不清彼此。

 余晚又变成了一条鱼。被他颠来倒去,里里外外吃了个遍。这人尤其喜欢某个姿势,从后面进入,还要在前面掌控一切。余晚站不住,便只能抓着他。

 这儿没有别人,只有她和他,堕落而颓废。

 似乎不用再考虑其他。

 只有不停的占有、索取。

 …

 余晚第二天仍是酸背痛让我一下会死啊!gl。

 不知什么时候,她的行李已经在房间里了。眼珠再一转,季迦叶在衣帽间穿衣服。这人常年商务打扮,身材好的像男模。

 看着这个人,沐浴在晨光里,余晚的现实意识一点点回归。

 公司收购案,背后只手遮天的那个人,还有,她对他所有的怀疑,包括夹杂其中林林总总的人…昨天现实这一切被这个男人的凶狠和强势给掩盖了,如今却不得不面对。

 余晚一时恍惚的坐起来。

 见余晚醒了,季迦叶转过身来。

 他刚打好领带,还没有佩戴领带夹,这会儿领带垂在口,随着转身,轻轻动了动。

 余晚认出来了。这是她在香港买的那一条。他没问过她,今天就自作主张带上了。这人笃定的,似乎从来不会错。

 白色的衬衫,暗的斜纹领带,普普通通的物件,被他穿在身上,就是不一样的。

 气度沉稳,还很致命。

 余晚愣愣看着,季迦叶回过身去拿西装。大概是没来得及整理,这人领子后面微微有些褶皱…拂过他几眼,余晚终于说:“等一等。”

 季迦叶一滞,偏过头来“怎么了?”他问。

 余晚不答,只是走过去,稍稍一顿,抬手,将他的衣领抚平。

 女人的手是温温柔柔的,从他脖子后面抚过去,一直延伸到平展而直的肩膀,仔细而妥帖。

 无比自然的一个动作,全部是余晚的温存,罕见,却又最为真实,贴着人的心…季迦叶微微一怔,垂眸。

 余晚已经收回手,还没放下来,就被这个男人捉住。

 摩挲着她的手,再度将余晚揽到怀里,默了默,季迦叶只是说:“余晚,我们过段时间去新西兰出海吧,那儿水清。”又说:“我教你钓鱼。”

 这一刻,余晚迷糊糊的,忽然生出一股懦弱。那股懦弱令她害怕现实这所有,只要,他对她是真心的。

 *

 季迦叶开车送余晚上班,然后回公司。今天他照例很忙。

 谢佳坐在外间,忽然,有人过来敲她的桌子。谢佳抬头“温小姐。”她不有些诧异。身为助理,这些人哪怕没见过,也会第一眼认出来。

 温夏倨傲说:“我来见季迦叶。”

 谢佳低头翻看季迦叶的行程安排,正在确认预约时间,温夏却说:“我只是知会你一声。”她说着,直直往里面走。

 里面就是季迦叶的办公室。谢佳连忙起身拦她:“温小姐!温小姐!”

 温夏已经敲门,谢佳追赶不及,尴尬站在旁边。

 门开了,季迦叶冷冷看着面前的人[红楼+武侠]圣母来袭。

 谢佳说:“季董,温小姐她…”

 季迦叶漠然道:“我知道了。”

 谢佳退回自己的办公位。

 那边,季迦叶也没有请温夏进去,只是站在门口,目光冷然。

 他不开口,气氛压抑而沉。

 寻常的人都会怕他,温夏反倒不在意,识的笑道:“我昨天听到你和我爷爷的谈话了。”——这人有一种天然的自信,和季迦叶一样,好像什么都不在乎。

 昨天,季迦叶被温寿山请上楼,温夏便也跟了上去。

 温寿山对这个丫头好着呢,谈生意从来都不避讳着她,所以温夏打小就知道在哪儿能偷听到书房里面的谈话。

 她对季迦叶好奇,所以躲在那地方,悄悄听着。

 书房里面,佣人上了茶。季迦叶抿了一口,直接道明来意:“温老先生,我今天过来,是想和你谈你手中的凌睿股份。”

 温家是凌睿的第二大股东,季迦叶原本安排了明川,料明川根本不配合,如今只能他亲自出面谈。

 温寿山并不好对付,这会儿只呵呵笑道:“原来背后的人是季先生啊。”话里话外意味深长。

 季迦叶倒也坦然,他笑了笑,没有否认。

 温寿山说:“我和沈家几十年情,是不会转手卖给季先生的,更不可能看着他家白白垮掉。”

 话到这里,已经很清楚了,季迦叶是个不折不扣的商人,他还是会说:“就没有条件可谈?”能够用钱办下来的,对他而言,都不是事情。

 温寿山话留一线,说:“暂时没有。”

 …

 如今,温夏笑盈盈的望着季迦叶,说:“我都听见你和爷爷的对话了,还不请我进去?”她知道了他的秘密,所以过来要挟他。

 季迦叶不喜欢被人这样威胁,目光仍然冷厉,他毫不犹豫的拒绝:“不必了。”

 “怎么,你想收购沈家,就不怕我和沈长宁联姻,一起来对付你?”温夏抱着胳膊,笑得得意,她提醒他“我们家可是第二大股东呢。”又说:“我现在有条件和你谈,你愿不愿意?”

 “什么条件?”季迦叶开口,满是商人精明的口吻。

 温夏说:“和我交往。”

 季迦叶冷笑,直接送客:“我没兴趣。”

 温夏也不气,只是意味深长的笑:“其他女人你就真有兴趣了?”

 季迦叶眸越发冷“温小姐,”他淡淡警告她“你可以去试,看我不弄死你们。”他说完,面无表情的阖上门。

 这人就是威胁,也是这么直白,而且,将温家一起包括在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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